2008年4月16日 星期三

曾經美好

2008.4.16(三)00:10 攝氏28.5度C 〈曾經美好〉






深夜在msn上傳了一張二十五年前的舊照片給她。



「這張,妳好呆,我好可愛。」她說



「是呀,那時妳幾歲呀?噢,應該是幾個月呀?」



「我那麼小,哪會知道。」



「我每次抱妳坐那椅子都很怕妳腿被刮傷」



「後來我自己坐也有被刮到過,哈哈!」



隔了一年多,我們坐的那個位置後面,有我去世的弟弟躺在那裡幾個晚上,有一天早上,有個叔叔帶著我和哥哥(我不知道那是誰),我們到了弟弟的遺體前……



那個叔叔說:「要看久一點,要把弟弟記住」

當時的我一點也不怕,很勇敢喔



我一直看、一直看覺得弟弟怎麼長那麼大了呀?才幾天沒見吶!



然後有很多大人來我家,外婆、外公、阿姨還有很多鄰居很多朋友都來了



我弟弟被抱進木板箱子裡,大人們就把木箱釘起來了

這一幕曾經和看了十一遍的《魯冰花》這部電影產生連結,看那部電幾次我都痛哭。



木箱被釘起來了,當時我還不懂死亡是怎麼一回事,只是小小年紀心裡會不捨,因為他是最愛我的弟弟,也是我最愛的弟弟。小時候我怕黑,還沒上幼稚園的弟弟都會陪我上二樓睡覺,走在前面幫我開燈,等到我躺好了、睡著了,他才離開。他離開後至今二十四年,我睡覺還是得開著小檯燈。

木箱被釘起來了,放到一台跟阿公親切的鐵馬同款的腳踏車上,然後我弟弟就被一個阿伯載走了。



不知道他會去哪裡、不知道他會不會怕、不知道他後來怎麼了



我每次描述這事都會一直哭一直哭,所以我從來不曾完整的說過這段往事。



「妳記得阿祖的腳踏車嗎?」我問



「嗯。」



「就是那種後座很大的腳踏車,載走他的老伯伯就是騎那種車。然後就看到一堆大人在後面一直追一直哭。當時我心裡很討厭那個伯伯」那時,我不懂死亡是永遠的消失



「後來我們都沒去看過他嗎?」



「有呀!我有跟我爸和我哥去過,小舅舅也去過,後來有一陣子我爸工作忙沒去,就找不到墳墓了。」因為小朋友的墓碑,是不能刻名字的,而且那座山只要一下雨就會一直下陷



「好難過我說不出話 。」



「我一直到國中二年級的某一天晚上,突然很想他很想他,然後一直哭一直哭,哭了好久才停。才想起,小時候我一直在等他回他,怎麼後來忘了呢。」當時我很氣自己,怎麼後來那幾年,我都忘了等他了呢!



那麼久了,他再也沒回來過。

他被載走那天 很多大人說,他要去給別的好人家當兒子了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我真該為他開心。



那年我不到七歲,我常想,他被伯伯載走到半路一定會醒來。

但我也在猜,那個壞心的伯伯一定不會把這麼好的弟弟還給我們

然後我的弟弟有一天長大會自己回來,那時我媽一定很高興



弟弟走了,從此之後的很多年,我們就不曾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了,整整有一年多的時間,我媽都躺在床上靠打鎮定劑維持平靜



國中二年級那年,我才真正的明白,弟弟不會回來了。



那幾年,我爸我弟弟所有的東西都藏起來了,腳踏車也收起來了,也不讓我們去夜市,因為我媽會想起他。



可是我常常去翻呀翻,翻到他的東西,我就會很故意且大膽的拿去給我媽看,我想看到我媽哭,然後所有人就會記起我弟弟。

我在想啊,我應該把自己過好,連同他的人生也一起過好,連同他孝順父母的心也做好,小時候他很想去念書呢!可是那時家裡環境不好,我們都只能念一年的幼稚園,從大班念起。



弟弟要走的前一天晚上, 還拿我爸朋友給他,他的拿口香糖請我們大家吃,所以他自己也只吃到一塊。



後來,他睡到棺木裡,大人們放了很多盒的飛壘口香糖跟很多玩具。



其實他活了五年玩具跟口香糖都沒有那天多。



我還記得很小的時候,我很羨慕隔壁和我同年的小女生,她爸爸是開玩具店的,所以她有各式各樣的芭比,她也都會大方的把芭比借給我,我告訴她:「我真的真的好想要有一個自己的芭比。」



她說:「跟妳媽講呀,她會買給妳的。」



「我媽媽沒錢。」我說



「妳去說說看嘛!」



我去說了,但結果不如我願,後來我很委屈的哭了,我的爸媽都沒理我,住在台南市的阿姨和姨丈來了,問哥哥為什麼我在哭,哥哥說:「她想要娃娃。」那是我的第一個芭比娃娃,也是唯一的一個。長大後我才知道,阿姨和姨丈當時也很窮,只是他們的寶寶還是小嬰兒,所以不用買芭比。



後來,阿姨和姨丈有了自己的公司,變得很有錢,我高三那年家變,休學一年後復學,到阿姨家借住,阿姨常會講小時候的事給我聽。她說,她現在給pei過好一點的生活,因為小時候姨沒錢給pei買衣服。



如果妳說,會難過,是因為曾經美好。

那麼,芭比是我童年曾經的美好,我終於可以拿屬於我的芭比和我的好朋友一起玩了。



那時的弟弟,就已經懂得把外公外婆給的零用錢存起來了。

弟弟走後,爸媽有過幾次大吵,媽媽總是會說,爸爸常常開著貨車北中南跑,一定要載了貨到臺北交貨,回來的隔天,才會拿錢給媽媽。有時候爸爸沒回來,媽媽就沒錢買東西。

媽媽說,弟弟每次都會抱著他的豬公,要給媽媽買東西。

媽媽回憶起弟弟的懂事,總是悲傷而氣憤。常年運氣很背的爸爸總是無奈。



童年也有過許多曾經美好的事物,譬如,我記得爸爸每回從臺北回來,總會帶三條黃箭口香糖,那種水果香,至今還讓我很難忘。



哥哥從貨車上接過爸爸的外套、弟弟拿水壺、我則是拿口香糖,然後再分給他們一人一條。然後,爸爸會開始洗他的大貨車。



那臺大貨車,送弟弟到奇美急救,也從高雄長庚運回弟弟的遺體。



經過了好多年好多年以後,電視上開始宣導「沖、脫、泡、蓋、送」,我總是會因為那首歌而哭泣:「如果能更讓痛痛好起來,我會慢慢等待又等待,我不是被火紋身的小孩……。」



如果當時有「沖、脫、泡、蓋、送」的宣導,如果當時科學夠發達,如果當時醫院設備足後,弟弟就不會走了。



這麼多年來,我會很難過,但我已經可以面對了 。

就像我很怕有一天失去父母,但我正準備要慢慢面對……

現在,我也很怕失去狗女兒嚕嚕,但我已經養她了,既然得到了擁有她的幸福,就該承擔失去她的痛苦。



就是生命的平等。



「嗯,沒錯。會難過會痛苦是因為曾經美好。」



「我想念阿樂,但是我想起離開關廟那天 我努力努力的追到他,拼命要帶他一起走我就覺得那是永遠,阿樂是除了親人之外,我童年唯一的朋友 。」



人生就是這樣,由不得妳選擇

遇到了,就得要面對



不用忘不用逃,時間自然會把妳帶離開當下。

2008年4月12日 星期六

溫柔

現在是2008.4.12(五)00:04 攝氏28.5度C




很多個他唱過的溫柔

如果投籃是他和回憶連結的動作

那麼溫柔是我和回憶做連結的歌曲

去KTV很喜歡點這首多年前的歌曲給男性朋友唱



明天不上班也不上課,本來與SPRING和CHIN去唱歌的

不過SPRING臨時有事要到宮裡,而我也有事,所以就取消了



23:30撥電話給很久沒聊聊的SPRING

認識他四年,我撥電話給他從來沒有過關機狀態

今天關機,我在MSN上敲敲月光妹妹,聊了幾分鐘

她說:「每個星期五晚上我都想做點什麼。」



星期五晚上,我沒有想做什麼,只想休息

但星期五晚上,我會想起孤單感到寂寞,想找人說說話



研一及研二上學期時,我的星期五晚上都會焦慮

因為我都是週五才趕著寫報告



這學期呀,剩星期日有課,而且早上是文化趨勢,在看很多電影中度過

下午是演講課,每次上課都有不同的人來說說話



明天不上班,後天要上課,今晚想早點睡,明天睡到自然醒



今晚的心情點播歌曲,是五月天的溫柔,和《純真》都是我很喜歡的一首歌





詞曲︰阿信/編︰五月天



走在風中 今天陽光 突然好溫柔

天的溫柔 地的溫柔 像你抱著我

然後發現 你的改變 孤單的今後

如果冷 該怎麼渡過

天邊風光 身邊的我 都不在你眼中

你的眼中 藏著什麼 我從來都不懂

沒有關係 你的世界 就讓你擁有

不打擾 是我的溫柔



不知道 不明瞭 不想要

為什麼 我的心

明明是想靠近 卻孤單到黎明

不知道 不明瞭 不想要

為什麼 我的心

那愛情的綺麗 總是在孤單裡

再把我的最好的愛給你



不知不覺 不情不愿 又到巷子口

我沒有哭 也沒有笑 因為這是夢

沒有預兆 沒有理由 你真的有說過

如果有 就讓你自由



自由

這是我的溫柔

讓你自由

2008年4月10日 星期四

【孤獨的創造】 我曾經路過天堂

現在是2008.4.10(四) 凌晨3:20 攝氏27度C




晚上九點開始努力論文,一直到剛剛才告一段落。睡前逛一逛《我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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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天堂。

我遇見了人生中第一個盟友

焚過的溫柔

恩,她的名字好美



「你別只顧著打怪啊,教我怎麼打!」

就這樣認識了她

不過,再過不久她就消失了



以上引用自:

http://www.wretch.cc/blog/jaysin&article_id=140072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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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留言板上有個網友跑來問我

是不是七年前在天堂某某伺服器那個焚過的溫柔

他說,他找了我很久

每隔一陣子,就去Google關鍵字尋找我

直到去年,他才找到我



但是,我不記得有這些事了,我只記得曾遇過這樣的人

在網路上的天堂,我只是路過

當時,一個朋友要我陪他打,所以就去買了遊戲

從小到大,我只會玩超級瑪莉和魔術方塊,其它的不懂也沒興趣

包括天堂在內,當時很想陪那位朋友打天堂,所以常偷偷的跑上網去練



我記得有人很有耐性的教我打怪,但我完全忘了對方是男是女,叫什麼名字。

我也忘了當時的自己都在做些什麼。



不過,我真的感動,有人能這麼記著我。



在天堂以前的那段日子,是地獄

是初戀男友消失不見的日子,從台北回到台南,就讀夜間部,

每天早上六點起床工作,下午接著上課,回到家都已是十一點半了。



然而,當時的忙碌仍舊無法轉移我結束初戀的心傷。



那三年,我的生命不斷的有人路過,卻未曾留在我心上

一直到三年後談了第二段戀愛,才找回了自己



持續不了兩年的戀情,又因為分隔兩地而告終,

一直到現在,三年半的空白。

我看著這個找我七年,小我六歲的弟弟網誌想:「他真的懂得焚過的溫柔嗎?」

當時他才高中耶,他哪裡懂得?

但看他的文章,想必他最近為情所困吧!



焚過的溫柔,是月光妹妹在九年前讀的詩句,之後,就被我占為已有了。

所以,才會有很多人叫我溫柔楓、溫柔妹、溫柔姊的

現在,我不喜歡用這個匿名了

因為,我不是當年的我了



希望這個用七年尋找焚過的溫柔的男孩,能放下記憶的包袱

因為當年那個焚過的溫柔只是路過天堂

感覺只是一時,朋友是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