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3月25日 星期五

頭七

2011年3月25日
昨天睡2小時,今天開車320多公里。

頭七,探望妳。
幫妳做了可愛門牌J05-09,擺了相框和點心,總覺那小格子好擁擠。買的2年塔位,也許哪天想通,會讓妳提早回歸大自然吧。

和妳說說話,我獨自到山邊燒金紙,來了個阿公幫我點火,聊起天才發現他有一隻眼是瞎的。

我說:「就像自己的孩子從小照顧到大。陪伴了獨自在家的楓媽、修煉了我的個性和脾氣,也為我人生上了一堂重要的必修課。」

阿公:「妳說的,我很同意。放塔位嗎?樹葬?」

「嗯,二年。也想哪天讓她回歸大自然」

阿公幫我摺金紙:「怎麼做都好,心最重要。家裡有農地,也可以考慮」

最後他說:「這一大片山都是我在整理。」很有默契的不告而別,因為楓媽說,那裡不能說再見。

和楓媽聊到這段對話時,頓了一下:「ㄟ阿公是人嗎?土地公出現了?」(笑)

怎麼做都好,「心」最重要。

樂觀+勇氣,這麼期許自己。哭夠了後,帶著這八年妳給我的幸福及養分,走往後的人生。

是的,我接受了。

2011年3月22日 星期二

沈嚕阿姨寫給小嚕的

寶貝,我好想妳。

在月圓的那個夜晚,妳決定要脫離病痛,我們雖然不捨但尊重妳的決定。
感謝妳陪我最親愛的姐姐度過那麼美好的歲月,我們都會好好的,別擔心。
妳要乘著妳的翅膀隨意遨翔,有空回來看看我們,尤其是阿姨和姐姐,妳知道的,她們最愛妳了。

2011年3月13日 星期日

走在雨中



姚謙幫萬芳寫過一首歌
〈不換〉,歌詞中:「寂寞需要一點驕傲,否則又落入自尋煩惱……」

那是我在台北渡過唯一一個冬天,買的無數張CD裡其中一張。

在台北,遺失了自己的 20 歲,僅帶回了幾張CD。隔年離開,並決定不再重返那個薄情城市。

記得數年前某一個午后,我哼唱那張專輯裡一首我很愛的歌〈從前〉:「明明看見你很勇敢往這邊走來,我的心卻沒有打開……」

妳曾說,很喜歡這首歌。網路11年,在不同的平台我無數次提起這首歌,用很淡然…很淡然的語氣描述著對這歌的深刻。

離開台北三年後,妳走進那個城市,至今邁入第九年,卻未見妳有復返的可能。

這些年,在感情的路上妳重創過一次,就在那個即將結束的跨年夜,電話裡妳說正跟隨著少數歌迷聽萬芳唱歌。

在不同城市,我們上演著相同程度的寂寞。

多年後有個男孩,我記不起是單身第幾年的生日那夜第一分鐘,在手機那端唱著〈夜照亮了夜〉,把感動藏得很深很深,我假裝淡然語氣謝謝他。

並不會因為單身很多年,而習慣獨處。這些年,渡過了很多無法自處的寂寞深夜,直到2011,才真正體會到單身的樂趣。忽然間,闖進一個人,不討厭,但是卻不知怎麼調配心裡的位置。

偶爾我會想起,在還未嘗過愛情前,某一個傍晚和那個感覺很特別的女孩,在海邊跑著唱著的〈就值得了愛〉……也是去KTV必唱的〈放逐〉〈猜心〉,還有因為妳喜歡而喜歡的〈割愛〉。在某一年戀上了一個成熟男子,他車上播著一首〈碧海情天〉

妳離不開台北,我依舊只愛台南;我仍然單身,而妳已經有了伴。

2010年底,我被孤獨夜裡一則多媒體訊息的鈴聲喚醒,訊息裡是一張萬芳「你所不知道的那些夜晚」演唱會開場前的照片,他陪妳去聽了那些年來我們曾愛的歌,以及〈我們不要傷心了好嗎?〉〈看見快樂在對我笑〉……這些新歌。

這個週日凌晨,打開窗讓陽光透進房裡照在Lulu身上,我聽著萬芳唱了一首李泰祥老師創作的民歌〈走在雨中〉,主持人介紹:「她唱歌像是談了一百次以上的戀愛般。」

我笑想,什麼時候,我也可以像談了一百次以上的戀愛般書寫?

沒有以生活為導向的創作,我終究讓創書寫導引了我的生活,是我執意把生活過得如小說般完美,但是生活畢竟無法像創作般,可以在Word塗塗改改不著痕跡。

終於學會適時的示弱、不再好強,並承認自己不足,但不要忘了繼續努力。

電視不斷播映著日本8.9級地震所引發的巨大海嘯,我們在深夜裡聊著印度及妳和他去吳哥窟所見識到的貧乏,妳說:「會覺得……我們憑什麼過得那麼好。」

是啊,那麼我憑什麼要嘆氣?

然後我想,也許我永遠也無法領略什麼叫「像談了一百次以上的戀愛般……」,但我可以像受過一百次以上的傷還活著般勇敢。」突然覺得,應該要勇敢的過下去,然後為這個世界做一些事吧!(堅定)


(寫於Lulu熟睡的午后,她去世前一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