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聯合網站-我的戀情就像這首歌徵文〈得獎作品〉
曾經以為世界只有兩個手掌大
看到伍思凱「港灣」這首歌MV前段OS,有些感動。
想起1999年3月,跟你一起去看「徵婚啟事」這部電影,在台北市建國南路高架橋上,你的車內也播放著伍思凱的歌。
記得你說,十幾歲時就喜歡聽伍思凱的歌,尤其是那首「要做就做最好的」, 你的作事原則一直是這樣,即使是自己已經無法承載那重量,仍是死撐著。
在台北的最後一夜,你認真的說著:愛情從來不在你未來計畫中,未來追求的是名和利; 「名和利」是你的未來目標,那晚你說「未來」沒有我。
我和你,個性不同、脾氣不同,連價值觀也不同。
1998的十月,還沒越過朋友關係那時
你說:「女人不必擔心未來,找個男人養就好。」
我說:「萬一碰到一個沒用的男人,不就得自認倒楣?」
你回答:「所以我不想當個沒用的男人。」
那是我們話題的開端,往後的每一個夜晚,我們總有談不完的話題。
有一晚,聽著你和Huei訴說著彼此的愛情故事,我無從插嘴
「妳呢?談談妳的戀愛經驗?」Huei問我
「我?不瞞妳說,我沒談過戀愛」
你驚訝的問:「不會吧!你沒談過戀愛?是你不給人機會吧?還是?」
或許那晚的你並沒想過我倆會有未來,毫無防備的傾訴著和她的點點滴滴, 從那張你摟著她的照片,我看到你曾經的幸福。
只是沒想到,那一晚的話題卻是往後我對你耍脾氣的藉口之一。
「謝謝妳的聖誕卡,改天請妳看電影唷!」
「哪一天去看電影?」第三次問這話時,你拿出了小小的日曆表,直接要我挑日子,那是你作事的方式之一,不喜歡拖拖拉拉,也許是因為這樣,讓一向不給人機會的我,無從拒絕。
就這樣,我們莫名其妙的開始了。
我們的感情,建立在那些夜晚陽明山上的星空中、穿梭在台北市區霓虹燈下車群裡、蔓延在北投與九份的夜色下、卻擱淺在我回台南的路途裡。
我不曾以為世界只有兩個手掌大,但我曾天真的以為,我們之間,會是我雙手可以掌握的。
那數度擱淺在岸邊巨大的鯨,都已無力抵抗死亡的事實,我怎會天真的以為,這段擱淺著的感情能找到救援?即使是已我竭盡全力的搶救著,你還是殘忍的對我宣告死亡,你於心何忍?
你說過不許我掉眼淚,而今晚我的淚如同窗外的雨落著,可不可以再施捨我一句:「我不許你掉眼淚」
還是你忍心讓這淚如窗外的雨下不停?於心何忍呢?你。
港灣(The Bay)
作詞:姚謙 作曲:伍思凱 編曲:伍思凱
因為風飛翔 思緒停在某一段過往
你在我身旁 疲倦地依靠在我的身上
依偎的時光 我們用愛築了一座港灣
以為就這樣 不想拿一生當作交換
沒想到後來 你我各一方
悲傷 迷惘 佔據我流浪的黑眼眶
在無邊無際的寂寞海洋 隨波築流張望
接受 原諒 時間給了我一個答案
無論此刻你人身在何方 愛在我心上
祝你永遠幸福 祝你永遠平安
願他像我一樣 給你一座港灣
1999年11月11日 星期四
狗女兒陳小嚕
──── 只有一件事能讓生命完整,那就是 愛
是女生,2002年11月7日,敢愛敢恨的天蠍座
和馬麻一樣,愛奶類製品,爆愛7-11的茶葉蛋
吃不多,但因為愛睡覺不愛動,所以胖嘟嘟
加上現在服用癲癇藥物 陳小嚕有著正妹身材45公斤
善良 愛好和平
喜歡和小孩或溫和的人類接近
不習慣和動物玩 一輩子很難得聽到她汪汪叫
愛乾淨、怕熱也怕冷 不管夏天或冬天都要有軟軟的被子
愛媽媽、也愛阿公阿嬤,喜歡對紅茶舅舅撒嬌
陳小嚕成為我生命的一部分
2002那年夏天,我擁有一個人人羨慕的工作
一個全都是男性同事的嘉南分公司
而同事都在下午四點才回公司的自由工作
我在這家國中小學教科書出版公司擔任業務助理
公司旁二隻超大狗夫妻,在2002年11月7日產下了六隻狗寶寶
我與同事昇哥親眼目睹血淋淋的過程
隔天,狗寶寶全都死掉了,只剩下一隻小母狗,還慘遭鐵門夾住
嘉南分公司的區經理 「傑」抱了這隻小母狗說:「妳平時也都一個人,就讓牠暫時陪伴妳吧!」
於是,我開始當起了狗褓姆
而公司那群大男生,下午跑業務回公司後,最開心的事是抱著狗寶寶玩
兩小時泡一次ㄋㄟㄋㄟ,深夜也不例外
他們說,喚她小黃,我說小母狗叫小黃好不文雅
後來,用了阿姨高中時期的花名LuLu,陳小嚕
開眼、學爬、學走,到開始認人,走到哪跟到哪。
那兩年,她每天跟著我上班下班
在辦公室吹冷氣、玩耍、被一堆大男孩寵著
偶爾,她打呼聲會引起辦公室一陣狂笑
也偶爾,我帶著巴掌大的她,坐火車到台南市找當時的男友
我喚他嚕嚕拔,但是他從來未對嚕嚕任何付出過
嚕嚕實質上的拔拔是「昇哥」
陳小嚕失縱的2003年春天
帶給我的不只是責任與付出
還成就了我與那群大男孩們的堅定情誼
2003年4月的某一晚,帶陳小嚕到獸醫院
買完東西出來時,發現她已不在摩托車上
傑經理、昇哥、超哥,陪著我從晚上七點多找到深夜一點多未找到她
昇哥帶著哭哭啼啼的我,找遍整個新營市的大街小巷,穿越樹林尋遍郊野,就是找不到她
整夜無法入睡的我,在凌晨接進五點又從東山鄉跑到新營找
媽媽陪我找到中午先回家,而我又繼續找了一下午
在我決定放棄的那一刻,心想,再繞最後一圈吧!
就在最後一刻的堅持,我找到了嚕嚕
我們都不知道那二十二小時她去了哪裡
我只記得,我當時真的痛不欲生,因為我無法想像接下來的生活
該怎麼去思念她,她會過得如何?是不是會被欺負、被安樂死、變成全身皮膚病的狗狗
至今回憶起,楓媽會笑著說:「還記得她失縱回家那晚,臨時用了一碗公對她來說超重口味的魯肉飯,她整晚吃光光,且滿臉飯粒。」
昇哥陪我尋找嚕嚕那天,取代了當時男友在我心裡的位置
一場最珍貴的共修旅程
很多人說,養寵物的人,不容易談戀愛,因為他們不容易感到孤單
2002年開始的緣分。
我記得「動物生死書」的杜白醫生是這麼表達:「如果你體認到這趟人生之旅是來修行進化的,那麼動物同伴就是妳的共修。」
當妳在做著每一次功課,牠就在妳身邊伴讀著。
不只是我,我的爸媽、哥哥,都因為嚕嚕而有了更多生命的體悟
我大概是這門生命教育中最大的受益者
越演越烈的癲癇
2007年2月,大年初二的深夜
陳小嚕第一次癲癇發作,當時她的痛苦表情讓我以為是心臟痲痺
我抱著她,用人類的方法,死命的搥打著她身上有可能是心臟的每一部分
直到她平靜,又若無其事的起來走動。
那天口吐白沫,但並未大小便失禁。
接下來大概半年發作一次,情況相當。
2006~2008因為碩士生涯,我忙到幾乎沒有時間關心她
2008年底,研究生涯結束。
同一時間,陳小嚕的癲癇開始嚴重的發作
也許因為我太相信她的貼心與良善,或者我相信動物們有著先天的敏銳度
在我一邊工作一邊念研究所時,嚕嚕並沒有帶給我太多麻煩
她撐著自己邁入中年的身體,一直到我忙完那一年,癲癇才開始失控的發作
2009至今,她從一星期發作數次,到回去找小時候的沈醫生
至今控制在二星期至二十天才發作,每一週期約六次發作。
她很健康,癲癇是她這輩子唯一需要面對的
醫生說,發作時她不會感到痛苦,我還是會擔心,
因為狗狗不會說話,沒辦法表達自己的痛苦跟難過
但是她發作時,我感到很痛苦,因為有時不注意她會去撞到東西
癲癇發作會有鴨子划水的動作,又很怕她去抓到讓她腳丫受傷的東西
這一輩再相聚,仍舊多一根腳趾頭
在陳小嚕之前,我養過一隻狗狗叫小樂,八年
那隻狗狗像是我的玩伴,因為是男生,很愛亂跑
小樂因為吃到老鼠藥,走時,我的人生處於很貧困且忙碌的狀態
而且當時的動物醫院非常少,我很遺憾沒能給小樂最完整的照護
小樂離開時,我告訴他,等我們買房子了,要回來和我們一起搬新家
買現在房子前幾個月,嚕嚕出現了
狗狗的腳丫是前五後四
我人生養的第一隻狗狗小樂,他是前五後五
後腳跟各多出一跟腳趾頭,很明顯,醫生說牠是基因突變
很奇妙的,陳小嚕出生後不久
我們也發現她的腳丫也是前五後五
於是我很浪漫的相信,小樂回來了
變成了陳小嚕,和我們一起搬進新家
陳小嚕和我睡,我睡六乘七尺的雙人床,她睡單人床墊
會打呼,會做惡夢,偶爾嘴巴還會有吸奶嘴的動作
2010年11月就滿八年,現在她還是像個小寶寶
因為她,我學會了愛
她就快八歲了,而我單身也接近七年了
有時候我會很希望,會有一個男人出現,陪著我看著嚕嚕
不管她開心、她悶悶的時候、她癲癇發作的時候
癲癇後大小便失禁變臭臭的時候,或是洗完澡香香的時候
我都希望嚕嚕的爸爸可以和我一樣,看著她,就像看著自己的孩子
因為她是我的孩子,陪我走過八年孤寂的日子
她是我努力工作的動力之一
是我每天迫不急待想飛奔回家的理由之一
她是我的愛
因此我生命顯得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