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2月1日 星期日

日記的相遇

【溫柔的暴動 / 槭小楓寫於2002年12月】

如今所能關心的只能是網上的妳。
孤獨週末空無一人的辦公室,想起妳。心想,從妳日記裡,也許可以搜集到一些訊息。

見妳書單中,李宗榮『情詩與哀歌』,急忙拿背包中的聶魯達情詩,

是他?
那篇「愛是最溫柔的暴動」,我百讀不厭。
他的文字,才是溫柔的暴動呢!

還有「野百合十年」我記得他說:『但親愛的G,你的離開,讓我的青春時代提早告終。』

想起我,擱淺在文字間奄奄一息的青春。妹,他說:『但生命畢竟無法重來。』這話狠狠襲擊我,痛得我淚幾乎奪眶而出。

青春該是無悔的。

怎我會荒謬地以為,文字可以救贖我,救贖青春。
回憶,在字裡行間展開,無聲地,像是生命劇情中少了的青春歲月,不完整的、缺憾的、執意忘懷的。

如果閉著眼,會不會就什麼也沒有,如果什麼都沒了,痛是不是也跟著消失?忍痛,看著那殘忍的畫面,心想,如他所說:『這是造物之神給我們的永恆的缺憾。』但生命無法重來?我不相信!

我以為,試著用文字救援,也許那不完整的、缺憾的,將會有所補償,那些不願記起、執意忘懷的,就讓它無聲無息的隱藏在字裡行間。

李宗榮說:『那些隱匿於文字間的愛與青春的祕密,那深奧的生命的咒語。』

那是秘密,無聲無息的,不是不存在。

生命,是重來了,在字裡行間、在拼湊回憶之時、在他溫柔的暴動中,一一被喚醒,卻怎還是少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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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溫柔的暴動/釀酒月光 寫於2002年12月】

『情詩與哀歌』。李宗榮。

忘了決定書單的動機了。許是他和G耽美的大學生活,耽美的後山我前些日子才去,有種影像斑斑的感覺。恍若一回首,迴廊處,青春、詩歌、學運一一湧動,讓我恍惚時空錯置。以為那樣的思想貼近我的生活。然而,那日你問我,是遇到了誰嗎?怎麼突然看起情詩集?

我遇到了誰?誰遇到了我?沒有。

我仍在這個城市中孤單流徙,寂寞放逐。


妳說:以為文字可以救贖我,救贖青春。

阿堯說:救贖是更大的諉過。

青春何須救贖?青春有何過錯?妳不也說:青春該是無悔的。

何以須縫補拼貼?

生命能否重來?生命可不可逆?相信歷史終輪迴的我,僅能引用荒人手記:『書寫的時候,一切不可逆者皆可逆。』

我相信,書寫是一種反省,一種完成。慌亂的時候,是對自己的交代,遺失的時候,是對自己的撿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