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與救贖─《蝴蝶效應》中的「無限創憶」
( 以高達美的「時間概念」詮釋《蝴蝶效應》)
電影名稱:蝴蝶效應
應用理論:詮釋學 ── 高達美 (Gadamer, 1989)
2007年的秋天,前往臺北洽公的路途中,在國道客運上第一次看了「蝴蝶效應」這部電影,這四個字帶給我一種哀傷而美麗的感受,難不成是因為梁山伯與祝英台的關係嗎?其實,這部電影和蝴蝶無關,勉強用「混沌理論」中「蝴蝶效應」來詮釋,大概也只能說電影裡運用「蝴蝶效應」的論點來說明,只是微小的事件或因素的變動,即可能導致完全不一樣,或是難以預測的嚴重後果。
艾希頓庫奇飾演伊凡這個角色在劇中交相制約錯綜複雜的虛實記憶,有人說:「這種現象,其實是潛意識裡的自我保護機制」。記得在2007年我曾看到一篇新聞報導,在美國有研究指出,記憶壓抑確實存在。
佛洛依德曾說:「在描述一件事情的時候,我們常替「事實的真實」加油添醋,成為「故事的真實」,而後者較前者生動、有細節,因此超越了「事實的真實」成為我們心目中的真實,於是我們生活在自己的故事中……記憶是個重組的過程,可以增加、刪除、改變,只要一些暗示、建議。」
蝴蝶效應劇中的「無限創憶」即是在創傷的記憶中加上無限的創意。劇中男主角伊凡,在意外中發現了可以回到過去時光機,不斷的扭轉乾坤、回到過去、轉變未來。關於錯綜複雜的虛實記憶,讓我聯想到自己平日時常會發生的狀況,從小我就經常會在做某一件事的過程中,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切似乎發生過,有人告訴我「這是因為曾經夢到過這樣的場景,所以當現實生活發生的時候,會覺得似曾相室」,有人說,是因為自己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一直到 2007 年,在新聞報導中,看到有位學者利根川先生證實了「大腦能夠產生幻覺記憶」這回事。他指出,海馬區是進行情景記憶的區域,情景記憶是指對個人親身經歷過的,發生在某一時間和地點的事件或情景的記憶。他說,會有似曾相識的記憶,是因為「大腦在跟自己開玩笑」這是因情景記憶(episodi c memory)產生問題,在記憶過程中,新舊情景間的相似點使海馬區(hippocampus)產生了混淆。
是混淆、是虛擬、還是真實?伊凡在自我與記憶的協商中產生衝突,分不清什麼是事實、什麼是虛幻?詮釋學告訴我們:「事實,本身就是一個建構,從解釋的情境脈絡中得到意義,它是說者與聽者協商或折衝的結果。」
在詮釋學家高達美的「時間概念」中,時間必須要在詮釋的互動過程上,才能得到適當的說明,就如年老喚起即將到來的死亡,以及和已逝的年少,以至於將生命的整體一一地呈現出來……這稱之為重新的認知(Wiedererkennen,recognition)
,不但是重新的認知,它並且貫徹了一切,讓它們得到新的意義。
高達美說:「在時間的經驗裡,足以發人深省的是,它經驗到改變不是一個相同實體的變化,而是直接改變成另一個東西。」
伊凡在記憶與救贖的遊戲中撫平傷痛,在不斷反覆的試煉中,試圖圓滿的人生。只可惜,有人說:「現實世界是座超現實的記憶墳場」。從理解、認識事情的本質開始,就已經在詮釋,詮釋也許是事實、也許不是事實。
但是,當你知道事實,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記憶不復返、人生亦是。高達美曾說:「記住某件事、遺忘某件事、再回憶起某件事,都是屬於人類的歷史狀態,而且這三者本身一種教化」,這種歷史性教化超越了技術性的教育。伊凡在不斷的歷史性教化中,重新建構每個事件的可能性,
高達美曾說:「歷史意識提出其自身的任務,是從某個時代的精神出發去理解那個時代的所有證據,把這些證據從我們現在生活裡所喜愛的現實事物(Aktualitäten)中解放出來。」據中的男主角伊凡就是如此吧,從某個時間點出發,去理解過去事件中的證據,壓抑不愉快的記憶、回到扭轉未來。人生不能重來,但是人生的記憶卻可以選擇性存取。在電影裡,從一個點出發,回到過去做一點點小小的改變,一切就會變得不一樣,這就是蝴蝶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