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19日 星期五

跟事件保持著某種程度的美感




【2013年04月19日 跟事件保持著某種程度的美感】

今早是在老爸的呼叫聲中驚醒,用掉補休一小時,補休制度讓我不再覺得上班遲到是罪惡。除了團體來訪,非假日的展場沒什麼人,又尤其陰雨的今天。下午在正明龍歌劇團的阿龍與阿婷留下的「國姓以勒咖啡」香中渡過。

這個春天在歌仔戲藝術節的展場中,鬼打牆地出現台語老電影《流浪三兄妹》中小許秀哖用楚楚可憐的聲音:「阿嬸討客兄~」的響亮對白,據說之後,她們就開始了淒涼的苦毒遭遇。

不久,又聽見一個男人:「你為什麼在我的房間,跟我的查某人作伙甲早餐?!」

3月10日至今,還沒空去好好看這部臺語老電影,也不懂為何二個人要關在房裡一起吃早餐?!呵呵。昨天阿龍團長在幫民雄農工導覽的時候,說台語是一種很水(美)的語言,很認同這句話,「香港的香真香。」香就有三種念法,仔細想想,這些落實於生活當中習以為常的語言及習慣,都是獨一無二無可取代的文化,這就是臺灣,包容、多元、實在、不刻意。

見過現代許多孩子的學習態度差,但昨天民雄農工輕度特殊學生讓我有很深的感慨,有時候想想,大多時候,我們都會自作聰明地以為可以不必停下來聽聽別人說什麼?或者覺得都知道了?!阿龍團長說:「說給想聽的人聽就夠了。」這些特殊學生比一般學生還踴躍發問的孩子問:「京劇和歌仔戲的不同之處」、戲服、粧啦……。還有一個學生和我聊起《天龍傳奇》的劇情。



昨晚睡前爬到一段鄧惠文醫師的話:「當我們能夠描述一個經驗或心理的感受到極致的話,通常必須自己深刻的體驗過,可是當你太裡面(就是跟那個經驗很靠近的時候),你是沒有辦法描述它的,因為那個經驗其實還包圍、席捲著你。必須要到了你可以整合到你跟它有某種美感的距離的時候,它才可以化為成一種表達。那個距離在我的體驗裡面是非常難拿捏的,有時候放太久的時候它就淡了、稀釋了;可是當還在裡面的時候又太濃了,有時候寫出來其實是不打動人的,因為它裡面充滿了「我」自己的感覺。」

有時朋友從筆記讀到並且為我擔憂,我回應他們:「如果能寫下來,也就過得去了。」原來不是因為我寫了才過得去。而是其實我已經能夠整合、並且跟事件保持著某種程度的美感。我是個每天都需要獨處及靜下來的人,也是個常常開車到一半情緒滿溢必須停在路邊書寫的人;感到很慶幸,大多時候我都有抓住那種美感與距離。

有朋友問我所謂的「想寫的」到底是什麼,我只知道不想寫那些落於俗套的玩意「女人要如何、俗氣的心靈成長、教人怎麼快樂成功……。」我想寫自己在於生命探索過程中讓我痛或感動的那部分,也就是去除想像及虛構、並且是我經歷過且在跟事件保持著某種美感的時刻下書寫的文字。



前二天朋友說:「妳太容易表露、太輕易讓別人看穿了。」那又何妨,不要踩到我心底那條線就行。誰是否真心又如何,自己是真真切切地「在其中」就夠了。只希望費了時間及生命做的事,要真真實實的把它做好,但其實還分不清楚驅動我的元素是「自卑」還是「追求完美」?!


2013年4月14日 星期日

我到這兒只是為了和你一起歌唱


看到你PO的《台灣左翼記事──如果我必須死一千次》以及你以台語翻譯了聶魯達的詩。記得2012年8月在私訊有跟你說過《郵差》那部電影。

聶魯達跟我同一天生日,因而1999年到2004年,幾乎都在他的詩集裡,回頭想,當時應該是讀假的,23-4歲的筆:http://maple712a.blogspot.tw/2002/11/blog-post.html

我第一次聽你讀詩:「月光華華,月光華華……」我笑了

我媽的名字是「月華」。

當時也不算是你的粉絲,我從小到大沒有過偶像;是在高雄見到你本人,才回頭去看你所有的作品,其實也是做了愛才開始真的愛你。

我單身十年,卻沒有不在愛情裡。無時無刻都在喜歡不同的男生,但是喜歡和愛我分得很清楚。那天在我家客廳,有沒有醉我不確定,跟我媽聊了許久,後來問我媽,你們聊什麼。

我媽說:「聊他年幼在高雄的豆芽菜日子,聽了很不捨。」

我媽不喜歡自己的名字,然後我說:「月華是多麼浪漫的名呀,一首詩裡有寫到喔。」

我不想愛你了,如果愛你會失去你;我想看你自在快樂的寫詩,你是個真正的詩人,假設生命是朝向一首詩的完成。

不必想你,就想我們愛的這個世界;不必愛你,愛你所愛。

月亮在天秤,他們說是缺角的靈魂,永遠在尋覓遺失的那一塊,我和你一樣。

我知道「愛」能讓生命完整,當然不會是那種小情小愛。常跟女性朋友說:「那些感到傷害的,其實都來控制的反擈。」控制是一件好可怕的事?

今天又重看了《零極限》那本書:「讓一切在沒有乞求,沒有懇請 ,沒有企圖,也沒有刻意安排之下發生……不只不抱怨,更要說:我愛你,對不起,謝謝你,請原諒我。」

自由的作詩、歌唱。

「我到這兒也只是為了和你一起歌唱。」



「關於人生其實不用刻意捕捉什麼,那些畫面都會自動入鏡。就像侯孝賢導演在前日人間副刊談及自己與小津安二郎「不動的鏡頭」,為怕驚動演員著迷於真實的手法及低角度拍攝,我想,慢慢能理解該怎麼擷取這生命的精彩。」


2013年4月11日 星期四

我這人是因書寫而活了下來



2013/04/11  23:51來自手機

這幾個月,下班回家總是癱,連把電腦打開的動力也沒有,卻經常在開著夜燈的房裡,用手機打下1到2千字的文章,情緒在書寫中一點點地被釋放。

昨晚下班,開車在市區繞著,米卦仙仔突然打電話來,他說:「是祂叫我打的」,祂是誰我沒問,好幾次了,在過不去的時刻會接到仙仔的電話。去仙仔家,聊到深夜12點,聊佛道教、耶穌基督、找過仙仔幫忙的政治人物、感情姻緣和921地震。在一旁的妻子畫著符,他用臺灣話說:「921時,上去幫忙,卡勇的人回來也三天吃不下飯;那符當時用掉幾大疊。」

我說:「在那時候,這符比看醫生吃藥更有效。」

仙仔說:「當時有人哭爸、有人哭母,有人哭小孩或兄弟姊妹。」
我說:「那時應該有一種『這人生到底怎麼一回事?』的感覺吧?!」和仙仔聊起他的基督朋友,他說:「這天蓋下來都是一家人,什麼宗教都一樣,在於『心』」。常說「無形的」,其實是表象以外的東西,昨天他作了一番描述;見過的人很多,仙仔總用淺顯的詞句,談論深刻的人生與眾生。

過年前訪談的畫家阿嬤常打電話,說她很喜歡看到我,等我有空去找他,掛電話前,她總會叮嚀我要快點信耶穌,她說:「會讓妳更好。」

這寫日子,和幾個女人聊了感情,離過婚、單身、在幸福裡、年紀大、年紀輕的、幸福與不幸福的人……對於同一事件會有著兩極的看法,各自解讀。終究我還是回頭相信自己的感覺。她們說,我是好強的女生,不會委屈自己,但我的好強只用於工作上,況且感情沒有輸贏。然後我回想最真實的時刻,不外乎就是愛的人在妳身邊能安穩的睡,如此而已。什麼是愛?就好像能不能理解人生是怎麼一回事,從來與年紀無關。



2011年,我遇見了二個高雄市文化局員工,在她們身上看到了自己缺乏以及喜歡的部分,一個在駁二工作,政大廣告畢;一個利用業餘攻讀成功大學台文博士;當時我們合寫了一部電影劇本,描述三個不同類型女生的故事,至今我們仍深深喜歡著彼此。

今天下午,那個在《BBS鄉民正義》的電影首映被副導求婚的她,說10月要結婚了;另一個常在苦戀裡的優質女生終於和另一個同樣文學掛的男人在一起,並決定在九月閃婚,計畫一起到英國。

而我呢?正在蘊釀書寫一個有關宗教的故事,以及走訪教堂的訪談書寫計劃,寫下那些生命最初及最後交會;基督雜誌編輯的一再的體諒,她並且說:「謝謝妳願意寫下去。」但妳知道嗎,將自己與訪談長輩生命重疊的部分寫下,是多麼美好的事。謝謝沈嚕送我的錄音筆,它會陪伴我訪談書寫的重要時刻,謝謝肯指正我書稿及生命錯失的二個好姊妹。

月亮天秤,我總還是缺角的靈魂,愛能使我完整,我在學習愛無分別、猜忌、占有、輸贏。愛純粹是能自在地共生,超越時空的限制;愛是昨天與仙仔聊到欲罷不能的種種生命感動。

然後我想,關於人生其實不用刻意捕捉什麼,那些畫面都會自動入鏡。就像侯孝賢導演在前日人間副刊談及自己與小津安二郎「不動的鏡頭」,為怕驚動演員著迷於真實的手法及低角度拍攝,我想,慢慢能理解該怎麼擷取這生命的精彩。

下午同事問我:「心情好嗎?」其實還不賴;又問我:「怎麼釋放自己?」
我說:「寫下、寫過,就好。」我這人是因書寫而活了下來,這是百憂解。

她說喜歡和我說話,我感到開心,如果有能力帶出別人生命裡好的那部分,就值得。

然後,這也只是一篇用手機自在書寫的筆記,不通順、有錯誤,就讓跟人生一樣過去;不管是真實或表象,只要自己每一刻都是真心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