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9月20日 星期四

I'll find my way through night and day

那年,連根移植到東山,前二日,媽說:「今年秋天滿 17 年了」。

回來東山定居 13 年,我現實生活很平靜,平日過著幾近沒有朋友陪伴的日子,工作的場所也沒幾個同事。因此,到人或車太多的街道,會感到焦躁想逃離,漸漸地也就不愛往市區裡跑,與大多數朋友保持著一年見不到 2 次的往來。

一切的喧鬧來自於臉書。

近二日開始 17:00 離開圖書館後不再上網的習慣,那種一寂寞就想拿手機或開電腦上網的念頭被抑制了,一開始真的難過到想哭。 有 2 個夜晚沒爬臉書動態,睡前非常地寧靜。好多年來,以為自己真正貼近孤單,其實不然。

那種矛盾的感覺跟戀愛之於我是一樣的;將近 9 年,以為自己是單身,卻一直在戀愛中,只是它沒有被定義,也就不必負責、不必說再見。

 ※

昨夜11點就寢,一個長程飛行的夢,肉身降落在無人的荒島,身體沾滿了樹葉和沙子,一點點擦傷和疼痛,隱約有草的香氣,恰好的陽光。沒有人,沒有遮蔽,始終孤獨卻不寂寞。

深夜二點醒來,樓梯轉角的燈意外亮著,帶頻尿的菲比去小遺;微涼的空氣,昏黃的街燈,沒有人,只有自己。很安靜很寂寞像死了一樣。

天吶,這不是夢啊,眼前為什麼那麼黑暗,我為什麼那麼寂寞呢?誰都不在,只有自己,喔,我還有菲比。

 ※

昨天傍晚操場新來了一個 50 多歲先生,是返鄉的在地人,外表像北部人。在南部,我也常被誤以為是北部人。她們說,因為膚色、氣質和說話的腔調。

從聊狗狗開始,一個小時的運動,先生聊了年輕時的種種、患憂鬱症的妻子、因地藏王菩薩才順利賣掉一直賣不出去的房子。

他問我:「有虔誠的宗教信仰嗎?」

「還沒有」

前二年撞車後,我右手綁著觀音嬤加持過的平安紅線,經常被誤以為是求姻緣的紅線,也是因此我才一直不乏桃花吧。但我卻用這隻手寫基督教文章?!

我有一種很奇怪的,算是病。 就是運動的地方或吃飯的地方,如果有人來和我深談,我就不想再去或會改變時間,可能我不是那麼需要有人陪我說話吧,我經常需要大量的獨處時間與空間。

多半的時候我是不與人交談的,大多數人說我開朗活潑親和,人際互動良好,那也是因為當年,19 歲,不得不因應社會而學會的表演。



圖書館輪值的館員大嬸大聲聊了一個上午,只好戴上耳機,在 YOU TUBE 存下來的眾多 BOX 裡, 這麼多年,依然最愛藤田惠美:

重覆聽著比較少聽的 Tears in Heaven

I most be strong and I carry on
I'll find my way through night and day
I most be strong and I carry on 

我必需堅強 ,日子還是要過下去
我會找到自己繼續過日子的方法
我必需堅強 ,日子還是要過下去

2012年9月18日 星期二

他的樣子,我已經記不得了


傍晚,小學裡一窩孩子與直排輪教練追逐著……

妳記得嗎?高中時去中國城溜冰。第一次去,我獨自練習,摔了一上午才終於學會長程滑行。某回摔跤絆倒台南二中的那個男生,他起身回頭伸手拉我一把;真尷尬,他不會因為我手心冒汗就不喜歡我了吧?

當時,冰宮裡播著<茫茫到深更>這首臺語歌,溫度、氣味、燈光……依舊深刻,但男生的樣子我已記不得了。



「教練你結婚了嗎?」小女孩問
「還!!沒!!」
「教練有女朋友啦!哈哈哈哈。」男同學生說
一群孩子圍著教練喧鬧著,幾句對話將我從遙遠的回憶喚回現實……



好多年前,另一個喜歡溜冰、熱愛音樂的女孩也長大了。在一個音樂會上,是深秋,她重逢老師。因為是老師,才允許他後來的接近。



「老師,你結婚了嗎?」鼓起勇氣,她終於問了當年開不了口的問題

「我離婚了。」



許多個談心的夜晚,她又問:「欸,我們這樣算談戀愛嗎?」



幾天之後,他對她說:「我不似妳還有很多機會,我沒有再一次失敗的可能了。」老師掛上電話,從此,消失在春天的某個深夜

她來不及說:「其實我喜歡的……就是那個年輕時努力又驕傲、現在傷敗卻奮力想站起來的你呀!」

負傷,暗啞,書寫,獨自一人,散步,她來到這個秋天。

2012/09/18 星期二 18:50

2012年9月17日 星期一

感謝那些因孤獨而抄歌本的時刻



「狠」想念陳淑樺。不過,在最美麗的時候隱身,實是幸運;聽著她唱的〈月夜愁〉……

小學時住關廟,在老茶車前,總是可以聽到外曾祖父唱很多日本曲譜的臺灣歌,也常要我幫忙抄歌本;鐵馬、老茶車、搓揉滿地的花生膜、軟殼黃長壽、藍白夾腳脫鞋、偷塞給我的20元紙鈔、阿祖的歌聲及背影……。阿祖在80幾歲、我國中時期去世了。

小時候文靜,和現在個性完全相反,常獨自在座位上安靜地抄歌詞,歌詞本數量和我青春期的孤獨是對等的;長大後很多人說我書寫裡有一種韻味,猜想是這原因。

我會唱大部分的臺灣老歌……因為關廟阿祖和父親的關係。

國中時音樂課,老師要每人任選一首歌上講臺唱,欲作為學期末成績,大家都選了當年很炫的流行歌,我選了一首被大多數同學笑老氣的臺語歌〈雨夜花〉,但得了95全班最高分;當時只有一個平時常欺負我的男同學:「妳唱很小聲,好害羞,但妳唱歌很好聽!」

 結束了 CHN-KMT 在臺灣實行全世界上最長的38年戒嚴後,至今將邁向 26 週年,有好長一段時間,是聽不到這些好聽歌曲的。感謝阿祖、老爸, 以及那些因孤獨而抄歌本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