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6月9日 星期四

這條街

就是這條街,2002年妳在這裡走失,不吃不睡花了22小時將妳尋回。

那22小時,其實比如今失去妳還難熬,那22小時,在恐懼及不知所措中,怕不在我身邊的妳過得不好、怕妳成了眾人驅趕的流浪犬、擔心妳害怕、擔心妳受苦。尋回妳之後,我開始將在車庫睡覺的妳帶進房間、開始習慣擁抱妳、開始看著妳漸漸發胖變得笨重、妳開始打呼……。之後,妳變得很依賴,一起散步時,看不到我在視線內,妳會爆走;

其實我疼妳,疼到無法和妳玩躲貓貓的遊戲,捨不得因為好玩而讓妳有害怕的情緒;妳吃水煮雞肉和高麗菜,阿嬤也堅持買梨山高麗菜,怕菜太硬,而妳不會說話、無法表達喜好;我們在乎妳,因為妳是家人之一。

後來的幾年,總習慣走在妳的左後方,有時步調緩慢,妳停下來回頭看著我,等我跟上,妳才又繼續往前。之前常常一起到公園餵貓貓狗狗,再到操場走走,當我以手機拍下妳留在操場上的大腳印,其實就已經預習著分離,妳離開之後,我再也無法到那座公園。

發病一年後開始服藥的妳,像個小北鼻,醒著的時間其實不長。妳發作而暴動的深夜,那樣的恐懼至今還存在於我偶爾的半夢半醒間。

昨天,好累,但很充實。

和許小穎吃著不該是減肥人吃的肯德基,聊著,說知道我肯定很難過,因為研究所時期就感受到我對妳的愛很深。

那天,去幫小癩拿皮膚藥,李醫師說,嚕嚕很幸福了,足夠了。我總覺得不夠;昨晚十點多,在新營市的麵包店遇到沈醫師,當下心裡仍浮現「這個不肯盡力幫我救嚕嚕的醫生」,後來還是決定走過去謝謝他曾經對妳的照顧,也告訴他那晚妳離開的情況,也許可以幫助其它毛小孩。

沈醫師很努力的用動物醫生的觀點來安慰我,他還說,盡力了就好,我卻總覺得自己不夠盡力。

妳知道嗎?現在不管我回家多晚,小癩都會在廟口等我,每次離開時,他眼神總是讓我不捨。我知道其實我只是依恃著妳留給我的力量繼續走著,善良的妳一定也很開心我把愛延續。

不是因為思念而難過或悲傷,而是我是真的需要妳留給我的力量,我需要妳的溫良,需要妳單純的執著,需要妳望著人看的那種眼神,好讓我不要忘了在這個世界上該使用的美麗表情。

我很好,只是偶爾思念起想擁抱妳時,會有一點失落罷了。

恢復上班族生活後,經常每天只睡2-3小時,原來我也有這種成功人士的能耐?!時間總是不夠用,、常必須用很快的速度書寫,潤飾、修改都省了,我只想把情緒記錄下來,只是怕忘記我和妳之間的種種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