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瓣的信籤

說不出哪裡亂，只是，我又陷入了莫名的蠻荒。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 傷 是自己給的，總像是貪戀的玫瑰，明知道身上的刺讓想拈花的手懼怕，但一次次的被撫過花瓣的手遺棄在春天過後的某個街頭。
說了別戀，別戀不確定的口氣，連自己都說服不了，你大可以經過春天的花園 頭也不回的走過，我又怎能揣測你的心到底是否為了我而悸動，但你怎麼可以偷走我的寂寞，卻失去了保留的勇氣？

你為我唱著「玫瑰花瓣的信籤」那晚，我在每天必經的路上灑下種子

對著遲遲不敢冒出新芽的種子唱情歌，相信總有一天 象徵愛情的玫瑰會萌芽。更想像著有天擁有玫瑰花瓣的信籤時，我該在美麗的信籤填上什麼樣的情話。
你說越過朋友那一邊，是個不知名的地帶；我說，慌忙的你 且慢為這莫名的城市立下名，可知道那「非請勿進」的告示 是我為了滿城的種子而立，我可不想讓那經過的路人踩壞了滿地的玫瑰。

你說不要再問，別問你為什麼失去照顧種子的勇氣，但愛情國度中因噎廢食的我不僅好奇人們說用過心的園丁不一定能擁有滿園花香，但廢棄的花園裡中僥存的玫瑰，是否會有獨一無二的待遇？

說不出情話的唇裡到底蘊藏著多少的秘密，怎會讓渴望愛情的玫瑰落了淚。想聽你說：我是否像貪戀的玫瑰 讓拈花的手懼怕？這是寫給你的第一封信，我不知道 這種為一個人創造文字的能力可以維持多久，但我總是想為特定的人寫信。
過去，有些酸的過去，他們說：這樣的浪漫沒有聲音。於是，我便失去了駕馭文字的能力，但誰也奪不走我想寫字的欲望，我喜歡為特定的人寫信 在每封信上編號，但總是找不到一個收信人 肯為我收藏起這些信這信 加了調味，加了防腐劑，只是想保存起對你的所有感覺，在愛情的路上總是裹足不前我已痛改前非，我不想每一次在與愛情擦身而過後，躲在街道的某角落哭，即使被愛情遺落在去年秋天的我仍哭泣不止，但頻頻逝淚的我，仍想勇敢的追求幸福。
楓2001/08/01

假如

〈為你寫字〉


那年秋天，我們相戀，我告訴你：「我習慣為特定的人寫信。」

你回答：「我總是仔細的咀嚼著你信中的字字句句。」

我說：「如果有一天，我再也寫不出任何的句子，那麼請原諒我，我已經對你失去了感覺。」

去年秋天，你離開了我，還是繼續為你寫信，信中是我對你的思念。

假如所有的文字是為我們的愛情而創作

那麼你離去後我該埋葬這寫作的筆

但沒有

我用這記錄過你我之間歡笑的筆

繼續寫著眼淚和傷悲



〈戒思念、戒咖啡〉

因為你，勉強自己喝咖啡，那咖啡的苦澀，不是我能承受的，卻一直忍受，像是我和你之間。和你相處的兩年，我習慣了喝咖啡，去年秋天，你離開後，才發現是真的愛上，也是因為你離開後，才發現自己上了咖啡的癮，我喝了各式各樣的咖啡，卻找不到那年冬天你煮的咖啡，

你說：「好咖啡不必任何調味、真感情不需要任何承諾。」
但是你不明白，談感情就如我喝咖啡般，沒有調味的咖啡，令我難以吞嚥，沒有承諾的愛情，令我無法安心。

假如醇香的咖啡是因你愛我

為我而煮

那麼你離去後

我該戒去這喝咖啡的習慣

但沒有

我用那裝過曼特寧的咖啡杯

繼續喝著各式咖啡尋找你煮的咖啡獨特氣味


〈喜歡和愛〉

你說：「好喜歡妳。」
我說：「喜歡和愛不同，喜歡是愛裡其中一種元素，喜歡是一種感覺，面對某種事物時心中的衍生的感覺，而愛是一種經過考慮的行為，說喜歡不需要負責任，但說愛必須負責任。」

我問：「那你喜歡我還是愛我」
你回答：「你是愛我」

我沒問過你，是否也對另一個她說過「我愛你」。

去年秋天，我成為你愛情裡的回憶，才明白，原來你說愛我只是一時衝動，和你之間成了一齣得不到掌聲的愛情短劇。

假如說愛我是因你心裡悸動

那麼你該提醒我，你愛我只是一時衝動

但你沒有

你用對她說過的台詞

繼續演著另一齣得不到掌聲的愛情短劇


〈剪不斷思念〉
偶爾你撫著我長髮，貼近我說：「喜歡妳髮上淡淡的香味。」
後來剪了髮，你無法為我梳髮時失望的說：「為我留長髮吧？」

因為愛你，所以得為你作一些事啊！我花了兩年的時間將頭髮恢復原來的長度，

還來不及看見為你留長的髮，去年秋天你離去了。這剪了又長的頭髮，像我剪不去對你的思念般。

假如你希望我留長的髮

是為證明我愛你

那麼你該提醒我

剪了又長的頭髮

是我對你永不停息的愛

但你沒有

你用撫過我長髮的手

對我說再見卻忘了為我拭淚


2001.6.30/2001.08微修

擷自：
楓的2002年1月短篇小說「如果當初」/假如/中之片段

借來的幸福

『我早已經習慣看著你的背影離去了……。』她望著那不屬於自己的男人離去，心頭一陣空虛，怎麼會走到這樣的地步，自己也想不透。

她曾經信誓旦旦的說：『我不和兩種男人交往，一種是已婚的、一種是戀愛經驗超過十次的』。

她下了床點了根煙走到了陽台，那正好是男人走出門口的時候，

這二個月來他們已經達成了這樣的默契，男人總會在開車門時，抬頭對著陽台上的她笑，並且揮手說再見。

離去時男人總會給自己一個微笑，只是那笑容隔著矇矓的夜色，總是缺了些啥麼。

她想，這男人對她的愛，恐怕就如同那微笑浸盈在夜色中的朦朧，這是多麼悲哀的一件事，男人對她的愛，只有在黑夜時才來臨。

有時她會忍不住的抱著男人痛哭，她的確是愛上她了，打從她與第二任男友分手後，整整三年的感情空窗期，就被這已婚男人貿然的闖入，不可否認的是，她是一個怕寂寞的女人，在結束兩段感情後，她怕痛，於是將自己封閉起來，直到遇見了這已有家室的男人，說她寂寞也好、說男人的手段俐落也好，總之她是徹底的陷入了，甚至覺得愛這個男人勝過任何一個她愛過的人。

『為自己的行為找個藉口？』她總是在男人離去後思考著這個問題，

『愛情本來就沒有道德可言、也沒有道理可言，我這算愛得義無反顧嘛？』

事後她譴責自己：如果成為第三者還有藉口可言，那麼那些承受老公有外遇大老婆，不就活該受罪。

一次次在道德與良知間掙扎著，她其實數度著想結束掉這不該存在的愛情。


就如同手中的煙一樣，她曾經數度想戒掉，但在獨處時，她總還習慣性的點上一根煙，讓煙在手指中燃燒著，很多時候她只是看著煙燃燒著，讓一陣陣煙霧燻紅了眼，好像她為掉淚找到藉口。

這晚，她抱著男人，將臉頰貼在他的脖子上，狠狠的哭著：『你不是我的，你只是我借來的幸福，終究還是得歸還呀！可是...我愛你，我是真的愛著你！如果我們早點相遇，一切就不會是如此了。』

男人輕輕的將嘴唇貼在她的耳邊，輕撫著她的長髮。

這樣的溫柔，是讓她感到刺痛的，她知道這溫柔只是短暫的，想到這……她害怕的緊緊的擁著男人，她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明天、甚至不知道男人何時會消失。

男人其實是不忍心看她這樣痛苦，不只一次對她說：『我和妻子離婚，永遠的和妳在一起。』

嚴格來說，她連當第三者都不夠資格，有某部份的第三者為財，但自己是男人的上司，論錢財、論地位..她都略勝一籌。很多第三者會要求男人和大老婆離婚，但她卻總是在男人開口說要和妻子離婚時，急忙阻撓，原因是，自己從小就由單親媽媽帶大，而導致單親的原因卻是父親有外遇，她不忍心讓男人的兩個孩子有和自己一樣的遭遇了。

男人意志堅決的說：『我決定和妻子離婚，婚姻是愛、責任及負責，少了任一樣都無法維持下去的，而我對她已經沒有愛了。』
她其實是會感動的，至少此刻的男人是真心愛著自己。只是，愛情當下，每個人都會以為自己是深愛著對方、並認為自己會是永遠愛著對方的，不是嗎？

『知道嗎？愛情是一種學習行為，人們對新奇人事物接近和產生好奇機制進而學習，而習慣化是學習行為中最簡單的，當你對這一切習慣化之後，你將會發現你不再愛我，有一天，我們的愛情仍是會習慣化，並且它將不再引起你的反應、將不再可以刺激你，那時我們的愛情將會死去。』這天，她認真的對男人說

『你說婚姻是愛、責任及負責，你只是暫時少了其中一樣』她又接著說

『……』男人默默不語的看著她，她一直不敢抬起頭面對他

『你只是我借來的幸福，該是歸還的時候了……』話沒說完，她便哽咽了

男人緊緊的抱住她，吻她，從額頭、鼻子、臉頰...到她的唇，她知道不能再接受這樣深刻的吻了，輕輕的碰觸著男人的唇後便推開他，開著門低著頭送他離去。

一如往常的點了根煙，躡足的走到陽台，看著男人的背影大聲的說：『知道嗎？你在於我心中就只缺了個永恆，回憶，如果回憶是個永恆，那便是……。』

她知道這將是她最後一次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

手上的煙燃盡了，該丟的遲早是要丟的，

她看著在屋頂上散步的貓她微笑著說：『這借來的幸福，早該歸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