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幸福】
情人節那天,在街角看到和她同年的他,騎著摩托車經過台南市東區,高中畢業後進軍校,多年來他從事軍職的工作,同年紀,他卻是她表舅,曾經是小三到國中時期的玩伴,這幾年他和心愛的老婆已經有了一個女寶寶了。很多年來,關於他的幸福,都是聽說來的,他沒變,連熊貓眼也沒褪。
小三那年,吞下毒藥的水是他為父親而倒,因為外面的情人而決定離開的父親,在火化的那天,和從高雄遷居回關廟的他成了好朋友,後來,他總是細心體貼,她總是用盡所有力氣想保護經常被同學嘲笑沒父親的他。
後來她離開得徹底,斷絕18歲以前所有朋友,跟著父母離開故鄉。
又後來,好幾年前的聖誕節,他結婚那夜,她們再重逢,只是點點頭: 「恭喜你。」
「謝謝。」
終於,她鼓起勇氣撥了電話到他家,是那個比媽媽還年輕十歲的小妗婆接的,小妗婆很開心,要她回關廟要找她聊天,第一次她和他老婆通上電話,開朗的聲音,他回電話給她時,她說:「哇,你的聲音好大人了噢!」
「哈!」他笑
沒待他說話,她又急著說:「噢,你本來就是大人了后,都已經是拔拔了。」
然後他們大笑,聊了好一會兒。
他答應透過其它同學幫她找那個共同的朋友。然後她留了手機號碼給他。
聽說,小時候身體不好的他,現在愛上了運動。
小妗婆說,他平時跟著自行車隊騎車,上星期也去參加了馬拉松比賽,他愛運動,和小時候的他不一樣了,多年前,她曾經很想念他而寫的「聽說你幸福」,那是2001年的11月,最想念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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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上電話前,他不斷的說:「真的好巧,我平時都開車,這是多年來我在台南市第一次騎摩托車,而且那次我是為了臨時要幫我老婆載東西,還跑去跟朋友借摩托車。」
「我也是第一次到府東街,我當時相信我沒看錯人,因為你的熊貓眼一點也沒褪。哈,但小妗婆說我一定是看錯了。」
「真的很巧,沒錯啊,那日,我從樹林街過來。」
他說老婆生活太無聊,所以就玩起這些東西,La gatita 舞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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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台南市東區,有著小名叫阿喵的可愛老婆
她也相信了,生命,不管怎麼樣的失去或分離,如果緣分未盡,總是會有那麼一天,會用另一種形式,再回到彼此的生命裡,她和他,還有他,還有那些她最想珍惜的人。
【到不了】
凌晨二點接到電話,他問她:「情人節一定很孤獨吧!」
「一點也不呢。」她說
大概是很久沒聯絡了吧,他已經不知道她作息如何,才會在凌晨二點打電話。
他聊起最近與68年次的她的情事,如何體貼煮晚餐給她吃、如何在她身上大把的砸錢。然後他說:「如果是妳,妳就感動死了,那女生卻沒有很感動。」
她笑。
笑他很了解她,但這樣的話卻讓她感到自己很卑微,那麼多年了,他還總是這麼對她說話。而她那麼多年來的感動,是剛交往時,前男友做過一個貼心的小動作,知道她不喜歡用品上有標籤痕跡,有次她努力清除新買的筆蓋上標籤,男友沒說話的從她手上拿走,拿了去漬油,將筆上的汙漬清除並擦乾淨,那才是她要的。生活上很微小的事,卻能讓她多年來回憶起仍感動不已。
她很容易滿足、卻很怕孤單,很渴望被愛、卻很被動,他都知道,但他不知道她已經改變了,即使很孤單,也不願意像年少時那樣隨隨便便相信一個人可以一輩子。
她說,身邊是出現那麼一個好男人了,可是不相信自己會是那個幸福的女人。
然後拒絕讓他請吃飯,也說了一些讓他感到緊張的話。
後來,他激動的說:「妳難道不知道我對妳最好?」
「不知道耶,我只覺得你講話都愛欺負我啊。」
「這麼多年,我身邊的女生來來去去,卻只有妳,我不曾忘記,我對妳那麼好妳都不懂,難怪我常罵你笨……」他一連串說了很多話
她沉默
「妳真的是個傻子,難怪妳會一直孤獨的過日子。」
「你喝醉了嗎?」他說他沒喝醉,她也不確定她是否喝醉,那麼多年來,酒精是他麻醉自己的方式,在這樣情緒失控的夜,他大概是喝醉了吧。
她對他說:「如果一段戀愛已經可以預見分離,那又何必讓它開始。」
不可否認的是,他曾經陪伴她很多年,在她暗戀另一個男人的時候、在她受傷的時候、她寂寞到無法自拔的時候。
也許,他終於說出多年的秘密了,也許,她將失去一個對她好的朋友了。
只是不懂,為什麼有些男人,總會故意欺負他喜歡的女生。就像小時候有個愛對她吐口水的他、有個愛把她東西藏起來的他、有個愛說她頭髮不夠整齊的他、有個喜歡把她弄哭的他。
十年的友誼,就這麼化成灰燼,只是因為,她希望未來那個人,可以擁有自己的全部,包括心裡的那個位置。
但也許,她永遠也到不了那所謂將來的美好。
「到不了」那是她很喜歡的一首歌,每一次在這樣寂寞時刻哼唱著,總會讓她淚流滿面。
我想到一個永遠保鮮的方式。。。。